在中國生活了很多年，自以為是蠻了解中國人的，尤其是在台灣、美國住過之後，三方比較，更能反思「為什麼中國人是中國人」。但是由於我在中國的時候生活圈子比較窄，見到的都是一些同溫層，比如以前都在教會中，認識比較多是基督徒，雖然教會中各種階級都有，但並不能以這部分人來代表全部中國人的面貌。

 

留學赴美者多來自中國大城市

 

在我赴美以後，所在的華人教會也大部分是通過「留學」留在美國的人，這部分人通常有幾個特點，早期就能參與留學說明能力非常突出，學習能力強，也吃苦耐勞，在美國多年，素質都比較高。比較年輕的留學生基本就出自大城市或者是條件好的家庭，在美國兩年間認識的上海人比我在中國生活20多年認識到的上海人都多，這也說明確實中國一線城市的條件更好、機會更多。

 

最近半年，因為工作的原因，總是接觸到很多預備申請政治庇護的中國人，尤其是「走線」赴美的中國人。這些人和以前認識的中國人又不一樣，走線是「非法移民」比較委婉地說法，從今年年初開始，中國人悄然成為翻墻入美的第四大群體。

 

走線：非法移民的另一個名稱

 

走線是一個危險的過程，只有無法通過美國簽證申請的人才會出此下策，無法獲得美國簽證的情況包括學歷不夠、財力不夠等，坦白說，絕大部分生活在中國中小城市的人都是難以申請美國簽證的。對於這部分人而言，能夠移民美國的唯一途徑，就是走線。有些人在中國曾遭到迫害，但也有人只是單純想來美國。

 

從前來美國申請庇護的人，都生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庇護身份，一是覺得庇護不如留學光彩，二是擔心國內家人受牽連。但現在這一批走線者，已經做成了生意，他們成群結隊，甚至還有「移民監獄坐牢分享群」。有信息無論是有償還是無償都完全共享，從走線途中到移民監獄，再到進入美國後找工作、申請庇護，統統可以有咨詢。這個群體讓我認識到一個全新的，不喜歡共產黨、不滿意中國的來自小城市的勞動者，他們有幾個鮮明的特點。

 

走線者的特點

 

首先，他們吃苦耐勞。千里迢迢背井離鄉不是誰都可以做到，大部分人是一個單身漢，也有小部分人是拖家帶口，帶著幾歲的孩子，甚至有人身懷六甲，準備進入美國就生孩子。現在是互聯網時代，似乎隨便遇到一個網友就是坐在辦公室喝咖啡的白領一族，但如果走出生活的舒適圈，中國中小城市中還有很多不得不靠勞力養家的體力勞動者，他們習慣了風吹日曬，以缺乏安全保護的體力勞動換取非常微弱的薪水，對於他們來說，穿雨林來美國並不算什麼。

 

其次，這群人很聰明，他們有太多生活中摸爬滾打的經驗。有些走線者，全程開直播、做咨詢，幫後來的人介紹路線，還沒到美國，就已經把走線做成了生意，開始賺錢。也有人在剛進入美國之後，開始在華人餐館找一些包吃包住的工作。在中國的時候，作為金字塔最低端、只擁有非常少量社會資源的人，他們習慣了和政府政策鬥智鬥勇，利用自己的小聰明解決問題。在美國這個信任為主的社會中，他們騙福利、騙庇護、領免費食品後再把不喜歡的丟掉或者賣掉賺錢，過得有滋有味。

 

第三，走線者都很大膽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，屢次藐視美國法律：偷渡是為了追求自由；沒有獲得工卡之前就去非法打工是生活所迫；明明被要求佩戴移民局的GPS定位，但偏有人把定位器放在家裡，自己跑去鄰市；或者是即使拿到工卡，也可能公然偷稅漏稅。中國並不是法治國家， 中國法律可以隨著權力任意更改，所以中國人的法律意識非常差勁，他們帶著一顆不懂法律的心來到美國。

 

擺脫專制社會陰影  才能體會民主國家的真締

 

以上，並不針對所有走線者，也不是說其他群體的中國人就沒有這些特徵。吃苦耐勞、聰明、大膽是好的品質，但是在專制社會的擠壓之下，好的品質也變成壞的風氣。專制社會有一種劣根，因為個人不是國家的主人，所以大家只看自己的利益而不會主動為共同體負責和付出。作為在美國生活的人，一直強調中國人要為國家奉獻顯得很虛偽。只能呼籲來到美國的中國人，盡早適應美國新文化、新生活，擺脫專制社會在心中留下的陰影，才能開始體會民主國家的真正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