移居新生 香港人在台灣
鬼點子得到放飛 藝術才子的溫柔抗爭
二○一一年,中國藝術家艾未未受禁錮,香港街頭牽出人造草泥馬;一四年雨傘革命,路人成群,隨地圍出心理輔導所;五年後,反修訂《逃犯條例》遊行再掀滿城風雨,標示「HK to CN」的紅籠移動到街區,穿上制服的假公安,準備警棍、手銬和皮鞭,等著將示威人士關籠房。
見過黃國才過去這些反映社會現象的作品,要靠近這位鬼點子特多的才子、談上幾句,得先把對藝術家的刻板印象丟掉。
他創作手法多元,廣及雕塑、裝置、攝影、行為藝術,探其背景,於紐約、倫敦獲得建築、雕塑藝術學位,參加過威尼斯建築雙年展、在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擔任助理教授。一條看似走穩正軌的生命脈絡,在沾上政治硝煙後,暈出錯綜複雜的鋼索,於是電影《如來神掌》裡的龍劍飛、聖經人物摩西、中國公安,都有他背負不同使命扮演的身影。
被政治打壓 一天五遊行
以藝術做政治抗爭十年,黃國才一天最多參加五場遊行。去年,隨著香港民主派初選大搜捕事件爆發,香港的時代在他眼裡宣告終結,「能做藝術創作的議題很多,當選擇已經那麼困難,在法律、政治上又打壓藝術表達自由,如果我不走,我的作品一定會改變,沒有對社會的反噬、批判、誠實表達,自己也會改變。」黃國才說。
台灣曾經登上《經濟學人》雜誌封面,當時標題被寫上地球上最危險的地方。他說:「香港才是最危險的地方!」不願在自由創作時,還得戰戰兢兢自我審查,去年他隻身先移居台灣,雖是走合法程序移民,卻總稱自己是「逃亡」,孤獨感一來,難逃憂鬱襲擊。
黃國才說:「當我決定要走,有一周都在憂鬱的狀態,覺得很多東西是灰塵做的,風一吹就飄走,只剩下我一個,好像我離開香港就會消失,現實是我的香港早就消失了。」揮揮衣袖決心求去,荒煙蔓草的小徑、偌大生冷的鐵皮工廠,將座標定位台中,這裡是他藝術創作的新起點,「我想去一個別人不會多看我一眼的地方生活,安安靜靜搞革命。」